古代名医:陈修园
陈修园(1753 -1823),名念祖,字修园,号慎修,福建长乐县人。其祖父陈居廊博学通医,其父陈廷启早逝。幼年丧父、家境贫寒,陈修园便由祖父抚养长大。他七岁能背诵经文,十四岁习举子业,并兼读医书,十九岁中秀才,二十岁开始在乡里悬壶济世,兼带学徒。为了深造,他曾去榕城(今福州)鳌峰书院,受业于孟超然,专攻经史、深研岐黄。乾隆五十七年陈修园中了举人,时年三十九岁。后上京会试,没有考中。回家后在长乐吴航书院任教,既讲儒家《四书》、《五经》等书,又讲医家《灵枢》、《素问》等典藉。两年后去泉州清源书院任讲习,随名医蔡宗玉先生学医。八年后他又上京参加会试,皇上赐赴保阳,第二年任威县知县。后来曾去恒山、保阳、高阳等地救灾,接着就升任同知知州,还曾一度代理正定府知府。再八年后,他又上京补阙,仍然被派到保阳任职。在为官期间,他能关心百姓疾苦,体察民情,不事鞭挞,遇事善于判断,史书称其有贤声。在六十七岁那年,他以年老的理由请求去官归田。回到福建后,他便在福州的嵩山井上草堂亲自讲授《内经》、《伤寒论》、《金匮要略》等医学典籍,评析各家学术之得失,各地前往听讲、求教的人很多。
陈修园中举后上京会试,碰到刑部郎中伊朝栋患了中风病,手脚偏废,整日昏迷、不醒人事,十多天没吃没喝,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,声称不能治了。他便用加大处方剂量的方法为其治疗,结果治好了,于是在京都名声大振,前来求医者门庭若市。其间,军机大臣和绅病足痿(脚上肌肉麻痹萎缩),也是经过陈修园的治疗而痊愈。他便想把陈修园强留在自己身边,并用推荐陈修园去太医院任职来加以引诱,但陈修园坚决推辞不答应,借口有病回家去了。1801年在威县任职时,他得知直隶(河北省)的妇女许多都患有阴挺(子宫下垂)病,便专门研制了内服、外敷的方药,救治了不少妇女。恒山夏季雨水成灾,陈修园奉旨去勘探灾情,发现当地温疟(发热多、发冷少的疟疾)流行,很多人死于医生的误治。他就按病症分型,制成三种不同的丸药,普遍施舍给城乡的百姓,并告诉人们对症选服丸药的方法,救治了许多人,史书赞其活人无算。在许多人得救的同时,陈修园自己却因积劳成疾而得了寒厥症(四肢逆冷,脸青腹急,不省人事)。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治不好了。谁知他竟在半夜神志略为清醒时,为自己开了一张处方,服了两剂药就痊愈了。第二年,直隶省制台大人熊谦得了中风病,陈修园让他经常服用黄蓍五物汤,并用补肾养肝的丸药调理,给他治好了,深得熊谦的嘉许。
陈修园的朋友蒋庆龄在为他的书写序言时,对他治病时的神态有一番唯妙唯肖的描述:老朋友陈修园精于医术。别人都治不好的危难病症,眼看没救了。他一去,把帽子往茶几上一放,举手探脉,闪亮的眼珠子向上耸动着,好一会儿,干笑着说:症候本来不奇怪,是治病的人给搅坏了。主人说:这可是某某名医啊。他说:治错了。主人说:是按朱张王李的方法治的哟。他说:那就更错了,天下有朱张王李而能治病的吗?他便嘴里切切嚓嚓的骂,手上理直气壮的写着处方。写好了,又独自点批赞叹,自我解释,然后按方取药。药煎成了,又一齐催促病人喝下去。病人喝了后就真象他说的那样治好了。 [2]
陈修园曾说,文章报国,尚挟时命而行,而能为良医者,随在可以活人[3]。就是说,以儒术报国,要讲机运和命运,不是想做就能做的。但一个好的医生,却可以随时治病救人。因此他虽然做了官,已经算是报国有门了,但仍然在公余或者救灾时,尽力为百姓解除病痛疾苦,时常以医术济世救人。
在医学理论上陈修园特别推崇张仲景,是维护伤寒派的中坚人物之一,也是继张志聪、张锡驹之后最有影响的尊经崇古派。在伤寒研究的争论中,他极力反对方有执、喻嘉言的错简说,认为王叔和重新编注的《伤寒论》已经把张仲景的学说完整地流传下来,不能随便改动和取舍。他在研究《伤寒论》、《金匮要略》方面的代表著作有《伤寒论浅注》、《金匮要略浅注》和《伤寒医诀串解》,前两书曾三易其稿,史书称其多有发明,世称善本[1]。他还将《伤寒论》、《金匮要略》两书中的方剂和治法编成《长沙方歌括》、《伤寒真方歌括》与《金匮方歌括》,易于记忆、习诵,对后学理解《伤寒论》、《金匮要略》很有帮助。虽然有人说陈修园注疏古籍有独到之处,但他上述着作的广泛流传主要是因为他的研究具有深入浅出的特点,为后学者、特别是初学者研究张仲景典籍提供了入门的阶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