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浒中潘巧云死的有些冤:虽偷情和尚却未害人
《水浒传》里写三个淫妇,姓潘的就占了两个,这就是潘金莲和潘巧云了。这三个淫妇,我以为是有很区别的,潘金莲、阎婆惜是该杀。为什么这么说呢?潘金莲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,张大户得不到她,为报复,免费将她送给了全县最丑的“三寸丁谷树皮”武大郎为妻,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。与武大郎结合后,她也看到了武大郎是个忠厚老实之人,虽说穷了点,但也没亏待过她。当她受到一些轻薄少年骚扰时,武大郎则以搬家的方式来保护她。当她唆使西门庆踢伤他时,武大郎还能原谅她,可谓真对得起她。她不识好歹,色胆包天,居然在王婆的鼓噪、威逼下,毒死了亲夫武大郎,是该杀。
阎婆惜就更不像话了。在她家遭难、父死无钱安葬、生活无着的困苦情况下,是宋江解囊相助,为其解困。在她母亲报恩思想支配下,她成了宋江的“外宅”。宋江对她母女也很不错,“没半月之间,打扮得阎婆惜满头珠翠,遍体金玉”,就连阎婆“也有若干头面衣服,端得养的婆惜丰衣足食”。从流落他乡,无依无靠,一贫如洗到珠光宝气,无忧无虑。说阎婆惜不是个东西,就在于一见小白脸张文远,她就主动做出偷鸡摸狗,对不起宋江的丑事来。她的行为比潘金莲还差劲,潘金莲是被动的,是王婆设计使她上钩,而她是主动出击、卖身。尔后,做出事也更出格,为了自己与张文远的的奸情合法化,抓住宋江的把柄,要挟宋江,条件不满足就告官,完完全全是个忘恩负义,心狠手黑的淫妇,该杀。
潘巧云虽说也是个淫妇,但她不同潘金莲、阎婆惜。一是潘金莲、阎婆惜二人偷人公开化,满城风雨,人人皆知,她们全然不知羞耻。而潘巧云是偷偷摸摸的;二是潘金莲、阎婆惜的情夫,他们原先都不认识,只是巧遇才勾搭上的,而潘巧云则不同。潘巧云与裴如海原先就很熟悉,也可以说,潘巧云在与王押司结婚前,他们之前就有一段情,或者说他们之间是相互爱慕的,只不过没有好时机表白而已。有三点可证明。她对石秀介绍裴如海时,是知根知底的,如说“他是裴家绒线铺里小官人,出家在报恩寺”“长奴两岁”“法名叫做海公”“晚间你只听他请佛念经,有这般好声音”,这是一;二是还有个细小的动作也说明了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丫环端茶上来后,潘巧云接过茶杯,“用帕子去茶钟口边抹一抹,双手递与和尚”“那和尚一头接茶,两只眼睛瞪瞪的只顾看那妇人身上,这妇人也嘻嘻的笑着看这和尚”,这相互一看、一笑,把旧情复燃的心理充分表现出来了,而这一切又是两人之间用眼神来传达的,外人不注意是难以察觉的;三是和尚有话为证“我把娘子十分错爱,我为你下了两年心路,今日难得娘子到此。这个机会,作成小僧则个。”这次相遇,裴如海是主动进攻,又是下跪哀求,潘巧云才“淫心也动”“共枕欢娱”。以后二人的私会是秘密进行的。一是避着杨雄在家,二是叫个丫环迎儿设香案为号,三是叫一个头陀敲木鱼策望并报晓,一切安排人不知鬼不觉。只有那个多心又多疑,又多管闲事的石秀,喜欢去窥探别人的隐私,把这一切看在眼里,“常有这体心挂心”。一句“原来这婆娘倒不是个良人,莫教撞在石秀手里,敢替杨雄做个出场,也不见得”,已暗藏杀机。这是一。
二是潘金莲偷人,偷到毒死亲夫,阎婆惜偷人,偷到逼夫害夫,潘巧云没有这么险毒。她从没有加害、威逼杨雄的举动和念头。就是杨雄听了石秀的告密,大骂她一通后,已酩酊大醉,已经深睡不醒。她没有像潘金莲那样乘机下手害丈夫,而是先“吃了一惊,不敢回话”,再是“那里敢喘气”,陪着杨雄和衣一直坐到三更。从这行动看,他们夫妻的感情还是不错的(从杨雄同意她为亡夫做两周道场,也可证明这一点),她还是很关心体贴杨雄的。这“吃了一惊”,是丑事败露当时的惊慌心情,这“不敢回话”“那里敢喘气”,是当时的心理活动在言行上的反应。丑事毕竟是丑事,她无言以对,这里还有她一念之差做出丑事的羞愧及歉意。她也知道这丑事的败露跟石秀关系很大。家里就这么几个人,杨雄上班去了,潘公年老也不易发觉,近儿是自己的心腹,跟自己是一边的,事情做得很隐秘。后门又是条死巷,深更半夜,又是隆冬,谁去注意呢?唯一的办法就是反咬一口,让杨雄赶他走,这丑事就抹过去了。事情果然朝有利她的一方发展杨雄很快发火了,表示“他又不是我亲兄弟,赶了出去便罢”。这就说明潘巧云很了解杨雄这耳根子软的弱点,说明杨雄很在意潘巧云,相信潘巧云。
三是潘金莲、阎婆惜偷人铁了心的,毫无悔意,而潘巧云则不同。裴如海及报晓头陀被杀后,潘巧云是“惊得呆了,自不敢说,只是肚里暗暗地叫苦”。惊得呆了是害怕,没有想到会出人命;不敢说是丑事不能说,羞耻;暗暗地叫苦,除有后悔之意,悔不该当初,又为自己作的孽叫苦,为自己的命运叫苦。
当石秀设计将潘巧云骗到翠屏山,拿出裴如海、头陀的衣裳,她是“飞红了脸,无言可对”,这至少说明她知羞知错。这就与潘金莲、阎婆惜大为不同。当杨雄要她招供时,她就是认错,说“我的不是了”。然后是求饶“饶恕了我这一遍”。这里更多的是后悔,想重新做人。杀了迎儿后,潘巧云还希望石秀劝一劝,给她个机会。她完全看错了石秀,哪知道石秀是这么个心狠手毒之人。没有石秀,潘巧云偷人,又有悔意,杨雄是会原谅她的,毕竟夫妇一场,又是初犯。有了这个石秀,事情反而难办,他早就对潘巧云不满,他从外面赶猪回来,看见店门关了,家火收了,就无端地怀疑是潘巧云搬弄口舌,潘巧云实在是冤;看见潘巧云与裴如海眉目传情,他就动了杀机,潘巧云反咬一口,固然不对,不过顶多是个诬陷。偷人是个道德问题,也犯不到死罪,石秀就为报私仇,鼓噪杨雄把她杀了,冤不冤。
再说,潘巧云又不是你石秀的老婆,哪用得着你石秀这么上劲,杨雄又不是你石秀的亲哥哥,哪用得着你那么操心。潘巧云偷人又没损伤你石秀一根毫毛。只不过是潘巧云反咬了你石秀而已,而你石秀是咬人家一口先的。石秀要还自己一个清白,三头六臂面对面说清了,也不就行了,何必得理不让人,置人家于死地呢?
在《水浒》第二十一回里,宋江怒杀阎婆惜。一只“金丝雀”就此香消玉殒,读来有些悲催。然则仔细分析这个桃色凶杀案的缘由,笔者发现,错不在宋江。宋江的“怒”,完全是因阎婆惜的“蠢”引起的。
第一蠢因生活艰难而做“金丝雀”
阎婆惜是东京汴梁人士,十八岁,很漂亮,会唱歌。她跟着父母“来山东投奔一个官人不着,流落在此郓城县。不想这里的人,不喜淫奢宴乐。不能过活。在这县后一个僻静巷内权住”。屋漏偏逢连阴雨,她的父亲暴病身亡。阎婆惜和母亲陷入赤贫境地,连阎父的棺材都买不起。正在这时,她们遇到了济危救难、仗义疏财的郓城县押司宋江,既送了棺材,又给了“银子十两做使用钱”。这对宋江来说,只是举手之劳做点善事而已。但对阎婆惜母女来说,就如同“重生的父母,再长的爹娘”的大恩了。阎婆还找媒人说合,把女儿送给宋江做小。宋江起初不同意,架不住阎婆和媒婆的双重唠叨,便在县西巷内,“讨了一所楼房,置办些家火什物,安顿了阎婆惜娘儿两个那里居住”。没几天时间,阎婆惜就满头珠翠、遍体金玉,做了金丝雀,阎婆惜真的被感动了。
需要注意的是,宋江仅仅是“收了”阎婆惜,而不是明媒正娶。,宋江长得比较丑。这让阎婆惜越来越觉得自己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。十八岁的女孩子有许多梦想,而现实的物质女孩阎婆惜的梦想则更多,她渐渐地流露出对生活的不满来。宋江没有意识到阎婆惜的不满。他照样成天呼朋唤友,上班私活两不误,哪里有多余的精力照顾阎婆惜细腻的心思?种种迹象表明,宋江并不爱阎婆惜。
第二蠢把短暂温柔当一生守候
那个“能和阎婆惜在一起的人”终于出现了,他叫张文远,是宋江在衙门里的小兄弟,当个后帖书吏的小官儿。某日,宋江把张文远领到西巷阎婆惜家饮酒招待。张文远生得眉清目秀,齿白唇红,而且早年沉迷于瓦肆歌舍讨生活,“品竹弹丝,无有不会”,练就了一身讨女人欢心的本领。自觉被宋江困在鸟笼中圈养的阎婆惜,对张文远一见倾心,张文远也对阎婆惜有钟情之意。
女孩子喜欢“高富帅”的男人,这没有错,可惜阎婆惜没这个好运气。张文远或许比宋江高一些帅一些,却不如宋江有钱。当张、阎两人的苟且之事成了郓城县公开的秘密时,宋江打算放弃“又不是我父母选的妻室。她若无心恋我,我没来由惹气做什么。我只不上门便了。”宋江不回“家”,阎家母亲有点急,家里的资金来源断了。张文远倒是常来,但他既没权又没名,更要命的是没钱。阎家母亲不得已,亲自去县衙请宋江,宋江心软,只得回去。阎婆惜听到家中有人来,以为是心爱的张文远来了,兴高采烈下楼梯。灯光照见是宋江,马上脸色就变了,返身再上楼。母亲不依她,从床上拖起女儿,逼她招待宋江。阎婆惜那颗给了别人的心再也收不回了,宋江只能是欢场多少事都付笑谈中,干坐着喝了几杯闷酒,熬到后半夜睡意上来了,就挨着阎婆惜躺在床上睡了会儿。挨到五更,宋江起来,简单地洗了把脸。想想昨夜的尴尬,宋江忍了口气,出门提前去上班。如果阎婆惜此时觉悟了,对宋江稍微热情一些,宋江也不至于心寒,其后则不会出现“怒杀”的一幕。
第三蠢谈条件不知适可而止
凶杀案的由头是一封信,那是“反贼”晁盖写来的感谢信。感谢宋江通风报信让他们逃脱了官府追捕,就放在随身携带的公文袋里。宋江走到半路,忽然想起公文袋落在阎婆惜床上了,这份私放朝廷重犯的证据如果泄露出去,后果很严重。果然,阎婆惜拿到了这个证据,完全掌握了主动权。于是,宋江服软。阎婆惜开出“交易条件”,一是要宋江还她自由身,写一纸声明允许她嫁给张文远;二是要宋江把西巷的房子和阎家母女的首饰用具都留给阎婆惜;三是“有那梁山泊晁盖送与你的一百两金子,快把来与我”。宋江答应了前两个,第三个却很为难,因为他根本就没收晁盖的金子,手头更无这么多积蓄。只好咬牙说“限我三日,我将家私变卖一百两金子与你。”
对于宋江这样的人来说,既然答应三日内给钱,就肯定会给。阎婆惜最明智的做法是,三日内等宋江来送钱。可惜她毕竟年轻,走出了最愚蠢的一步逼债。还扬言“明朝到公厅上,你也说不曾有这金子。”她搬出官府来压宋江。此时的宋江对“公厅”两个字正好敏感,加上受了一夜的气,怒气冲起,扯开被子就来抢公文袋,阎婆惜死也不放。抢夺间,宋江看到床上有一把压衣刀子,便抢在手里。阎婆惜竟然还想进一步喊叫要挟,大叫“黑三郎杀人也!”正在气头上的宋江脑海中顿时出现“杀人”念头……凶案就此发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