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灵人看章莹颖:章莹颖案告破，为什么找不到章

寻找章莹颖

01可疑的表现2017年6月12日，晚上8：30，两个伊利诺伊州的警察敲响了位于斯普林菲尔德西大街2503号的B2公寓门。

他们当时正在调查一起来自的访学女生的失踪案。

这个失踪女生就是章莹颖。

她自从6月9日出发去一个公寓签租约，就再也没人见过她。

警方经过调取沿途监控视频发现，她在当天下午2：06分，上了一辆黑色后掀盖的土星牌轿车。

住在这间公寓的贝恩特（BrendtChristensen），是香槟地区仅有的五个土星车主之一。

这两名警察首先拜访了贝恩特家，只因为他的住址离他们最近。

他们查过这个年轻人，是伊利诺伊大学的博士生，没有犯罪记录，似乎并不像他们要找的人。

为他们开门的是贝恩特和他的妻子米歇尔。

警察询问贝恩特，是否曾见过照片上的女孩。

贝恩特回答，他听说过这起受人关注的失踪案，但从没见过章莹颖。

当警察问他6月9日那天干了什么，他则表示已经过去三天，自己不记得了。

一个警察让他去看看短信和邮件，回忆一下。

于是贝恩特掏出了手机。

警察发现他在翻阅短信时，手指一直在颤抖。

看了一会儿手机，贝恩特说他想起来了，当天其实一直在家打游戏和睡觉。

两个警察想看一眼公寓内部和他的土星牌汽车，贝恩特和米歇尔口头同意了。

他们在他的公寓内搜索了大约8-10分钟，并没有发现异样。

当一个警察搜查土星车时，另一个和贝恩特站在一旁闲谈。

由于两人都来自威斯康星州，他们很正常地聊起了威斯康星州的一些事。

当车内的警察搜索到手套仓时，谈话的警察注意到，贝恩特立刻把目光聚集到车内，再也无法把心思放在对话上了。

贝恩特可疑的表现引起了两个警察的警觉。

02一次偶遇章莹颖出生于1990年12月，是福建南平市人。

2017年4月起，她在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交流学习，原计划待一年。



她的学术道路十分顺畅，2013年本科毕业于中山大学环境学院，2016年硕士毕业于北京大学，2016年至2017年在科学院客座学习。

案发前，她正考虑申请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的博士项目，并计划在当年10月与相恋多年的男友结婚。

2017年6月9日，章莹颖刚到美国不满两个月。

午饭后，她乘坐香槟市区的公交车前往校外公寓OneNorth，计划去签租约，但迟到了。

下午1：39，她给公寓经理发短信，提到她会在2：10分左右抵达公寓。

1:52，章莹颖打算转乘另一趟公交车，但这个被男友称为路痴的女孩等错了方向。

约四分钟后，一辆公交车从反方向驶来，她伸手试图拦下，但公交车径直从她身边驶过。

后来公交车司机出庭作证，说他的做法符合公司的制度，即，他不能给马路对面的乘客停车，以免乘客穿马路时发生意外。

错过这趟公交车后，章莹颖走到数个街区外的另一个公交站。

这个公交站所属的公交路线能直接带她到OneNorth公寓楼，但只在秋季和春季学期才会运营。

美国的大学通常在六月进入暑假，学生离开，城市中人口骤减，一些公交线路也会停运。

所以，章莹颖是不会等到她要的车的。

下午2点，一辆黑色后掀盖的土星牌轿车从章莹颖身边经过。

之后车子调头，于2点05分左右停在她身旁。

章莹颖和司机简单交谈30-45秒后，坐上了副驾，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。



（图片由检方在庭审出示，经美国媒体公开）

OneNorth公寓经理在下午2:38发消息给她，没有收到回复。

章莹颖的朋友和同事一直联系不上她，越来越着急。

到了晚上9:24,一位籍助理教授报警。

2019年7月18日，案发两年多后，承认杀害章莹颖的凶手贝恩特克里斯滕森被判终身监禁，不得保释或减刑。

由于本文侧重于讨论一个凶手的性格、作案动机、手段，所以难免会把更多篇幅放在凶手身上。

03贝恩特：童年至20131989年6月30日，贝恩特出生于美国中西部的小镇斯蒂文斯波恩特（StevensPoint）。

这是威斯康星州北部的一个小城市，人口只有2万多，冬季漫长、寒冷。

贝恩特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。

他的父亲早期是建筑工人，母亲后期做过保险理赔员，家庭经济不宽裕。

此前的报道中只零星提到他的家庭生活。

譬如，在贝恩特小时候，他的父亲会带他和哥哥去学武术。

中西部这类小镇不同于好莱坞电影中开放的大城市，是相对传统保守的地方。

虽然他父母曾是邻居眼中对外人友好的正常夫妇，但家庭内部矛盾不可协调。

两人在案发前几年离婚，卖掉房子、还清债务，双双告别了过去的社交圈父亲搬去密歇根州，母亲去了密尔沃基。

在2019年的庭审中，贝恩特的辩护律师反复强调，贝恩特有精神病，尽管他们主动放弃了精神鉴定。

接着家人纷纷出庭作证，贝恩特童年的遭遇为他的精神病埋下伏笔。

贝恩特的母亲出庭说道，从贝恩特读小学开始，她就抑郁、酗酒，整日感到悲伤、孤独。

她一天可以喝掉四分之一瓶伏特加。

她曾醉酒驾驶，撞坏自家车库门；还曾酒驾一辆水陆两用车翻车，当时两个儿子都在车上。

她哭着提到，自己家族的其他成员也有心理疾病，她的两个爷爷自杀。

贝恩特听到母亲的这番说辞，在被告席上低下头抹眼泪。

贝恩特24岁的妹妹则出庭说，他们的母亲懒惰、酗酒，这是导致父母离婚的原因。

而贝恩特是个很温柔的人，一直很照顾她。

贝恩特的父亲也来了。

他后来通过自学编程成了一个码农，但每年只赚一万到两万美元。

由于无力支付一个月的酒店费用，他在庭审期间搭了个帐篷，住在露营地。

他说，贝恩特从小就受各种精神问题困扰，譬如曾在15岁时从阳台跳下，还故意撞向一辆行驶中的汽车想要自杀。

他提到贝恩特童年有夜间惊惧症，会突然醒来，发现自己四肢不能动弹。

在我看来，这不是人所说的鬼压床吗？这些证词显然不能为贝恩特杀害章莹颖的罪行开脱。

而他的家人说这些话主要想证明，贝恩特也是原生家庭的受害人，希望博取陪审团的同情心，不判死刑。

没有自杀成功的贝恩特顺利读了高中（StevensPointAreaSeniorHigh）。

有高中同学评价他，不是很受欢迎那类男生，但他总是很努力地想让自己受欢迎。

这说明他的内心希望受到认可，很介意别人的评价。

他在高中时朋友不多，主要有一个小圈子，大家都喜欢重金属音乐。

贝恩特也在高中认识了他后来的妻子米歇尔。

他们是校友，一起在超市打工，由此相识。

2008年，两人在还不到20岁时开始约会。

贝恩特高中时成绩优秀，申请到了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，学费是他通过学生贷款支付的。

（贝恩特在该校就读本科期间，我正在同一个校区读博士。

）这是一所公立大学，一些专业在全美排名靠前。

学校以喝酒文化闻名，从周四到周六晚上，校园周围的酒吧都是大学生的喝酒派对。

贝恩特在大学期间也加入了举重和田径队。

2013年，24岁的贝恩特经历了人生中的两件大事。

第一件事：他和米歇尔结婚了。

两人在酒店办了场简单的婚礼，米歇尔穿了绿毛衣和牛仔裤，在场只有双方父母和四个朋友。

第二件事：贝恩特本科毕业了，获得了数学和物理的双学位，并申请到了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的物理学博士项目。

那时候的贝恩特人生美满，前景光明。

但三年后，一切急转直下。

042014-2017：人生转折点贝恩特和米歇尔搬到了香槟市，开始他们的新生活。

米歇尔从一个社区大学毕业后，在当地一家银行做贷款专员。

贝恩特在博士项目期间虽然有助教的工资，但主要是依靠米歇尔的收入养家。

两人的生活较为拮据。

婚后两人的关系很平等。

贝恩特做所有打扫卫生的工作，米歇尔负责做饭。

后来贝恩特认识了情人TEB，并进入一段BDSM的关系。

TEB作为女奴的一部分职责，就是替他完成他最讨厌的家务：打扫厨房和卫生间。

贝恩特在校期间曾不止一次被评为优秀助教。

案发后，他教的那些本科学生对他的评价是：安静，不太和人多说话，不会和你做朋友，但也不古怪。

从2013年秋季入学，到2015年，贝恩特的生活似乎依然在正常轨迹上运行。

但显然，贝恩特的学习出了点问题。

尽管他很努力，在高手如云的同学中间，他的成绩并不如他所愿。

或许为了逃避压力，或许受他母亲早年的影响，他开始酗酒。

贝恩特以前在威斯康星大学也喝许多酒，只要开学了就很自觉地停止。

但在伊利诺伊期间，他的酗酒问题越来越严重。

他可以在八小时内喝完一瓶朗姆酒。

而他选择朗姆酒的唯一原因是：这是最便宜的一种烈酒。

同时，他也出现了抑郁和睡眠问题。

到了第三年的秋季学期，他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，几乎所有课的成绩都是F，最差的那一种。

通常美国博士项目的设置是：中途必须通过一个博士资格考试并且所有课的学分和成绩符合要求，才能继续读下去，否则只能拿硕士文凭离开。

这时候的贝恩特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：他无法继续博士项目，只能离开。

米歇尔对此失望而生气。

她在工作中遇到了一个男性，该男子建议米歇尔可以尝试下开放式婚姻。

米歇尔心动了，她回家后向贝恩特提出了建议，当时贝恩特没有表达什么情绪。

在考虑几天后，他同意了。

米歇尔很快有了自己的男友。

几周后，贝恩特也开始和其他女性约会，此后有多个性伴侣。

差不多同一时期，贝恩特开始对连环杀手感兴趣。

他阅读了一些关于连环杀手心理的文章，并下载了女性被捆绑的照片。

但据两人的证词，贝恩特和米歇尔在一起的这么多年中，从没有进行过性虐（BDSM）或其他另类的性行为。

2017年3月，米歇尔感觉两人的婚姻进入了死胡同，正式提出离婚。

贝恩特变得情绪激动，痛哭着挽留。

最终，米歇尔心软，被他说服留了下来。

当月，贝恩特从网上购买了一只约56cm高，接近183cm长的巨型行李袋。



4月，贝恩特注册了一个新的谷歌账号（lovemachine689@gmail.），用它来进行某些谷歌搜索，说明他当时已经有计划要隐藏自己的浏览历史。

贝恩特也去学校的心理咨询室进行心理咨询。

他向咨询师提到，他想要自残，也想过自杀。

他甚至坦言自己想杀人。

他说他曾在几个月前把这些念头告诉妻子，米歇尔很生气，让他尽快戒酒。

当时的心理咨询师给他推荐了一些机构寻求帮助，推荐他用一款手机APP来练习呼吸放松。

在做了几次心理咨询后，贝恩特把那个旅行袋给退掉了，可见他当时的思想反复不定，一直在心理斗争中。

同样在4月，贝恩特和女友TEB在一个叫OkCupid约会软件上相遇了。

他在Tinder和OKcupid软件上的自我介绍是：冷静，很好相处，已婚，处于开放式婚姻，愿意寻找女网友发生一夜情，炮友，长期女友，情人等任何形式的关系。

贝恩特和TEB认识几天后，开始正式交往，成为男女朋友。

TEB声称，是她最先提议与贝恩特开始一段BDSM关系的性试验，因为她住在一个大房子里，有几个室友，会交换性关系，有人扮演S，有人扮演M。

他们设定的角色是，贝恩特是主人，TEB是女奴，也是TEB把一个叫FetLife的相关网站介绍给了贝恩特。

2017年5月，贝恩特获得伊利诺伊大学的物理学硕士文凭。

在美国一般需两年拿到硕士，而贝恩特整整花了四年只拿到一个非实用专业的硕士，是他人生规划中的一次很大的挫折。

所以，不像他本科毕业时在Facebook上留下了许多毕业照，他这次毕业没有参加毕业典礼，没有在任何社交网络提起。

2017年6月6日，贝恩特再一次网购了那个此前被他退掉的大型旅行袋。

这期间他也尝试着找工作。

6月8日，也是案发前一天上午，他还接了一个工作面试电话。

05案发当天6月9日是章莹颖案的发生之日。

天蒙蒙亮时，贝恩特的妻子米歇尔就和新男友出发去旅游。

她的新男友叫莱恩，两人早就商量好，要开车去威斯康星州的一个热门度假小镇（WisconsinDells）玩两天，而那地方恰恰是贝恩特和米歇尔当时度蜜月的地方。

米歇尔说，她开始告诉贝恩特这件事时，贝恩特好像也不反对，但是在越来越接近6月9日时，贝恩特对于妻子即将到来的行程变得很不高兴。

显然，米歇尔离开后，贝恩特也难以入眠。

当天早上7：40，留着络腮胡子的贝恩特走进当地一家超市，花20刀买了一大瓶朗姆酒。

随后他回到家刮了胡子，一边喝酒，一边开着车在街上晃悠。



（图片由检方在庭审出示，经美国媒体公开）

他在伊利诺伊大学校园周围遇见一个女学生艾米丽。

他停车，打开副驾车窗，对她说自己是负责这区域的便衣警察，想让她回答几个问题。

艾米丽说可以。

等贝恩特进一步要求艾米丽上车回答后，艾米丽拒绝了。

贝恩特似乎很吃惊，连忙说：你如果看到什么可疑的，给我们打电话。

便开车离开。

艾米丽认为这不是真警察，打电话报了警。

同一天，女友TEB告诉贝恩特，她昨晚和另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。

贝恩特回了句别担心。

还带了个亲吻的表情。

TEB似乎有些不安，解释道：我通常不会发生这么随意的性关系。

贝恩特接着回了一句奇怪的话：你做的任何事都不是完全随意的，从呼吸，到正式用餐到谋杀。

（Youdontdotheanythingcasualthing.Frombreathingtofinedining,tomurder）。

TEB出庭时说，她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句话，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。

贝恩特随后还夸TEB在某种奇怪的情境中是特别的，并说正是这点让你成了我的猫咪。

当天下午2点，依然在街头漫无目兜转的贝恩特发现了正在站台等公车的章莹颖。

据他后来在监狱中对一个亲密狱友所说，他的车上有一个无线电台，他是以便衣警察的身份骗章莹颖上车的。

但他对狱友称，自己在几个街口后放下了章莹颖。

06作案经过由于贝恩特没有认罪口供，所以，所有的作案细节主要来自于他自己对TEB的陈述和警方根据物理证据所做出的推断。

根据监控，他在章莹颖上车后，开始确实向公寓Onenorth的方向驶去。

照贝恩特在6月29日对TEB的说法，他在车上捆住了章莹颖的双手，把她带回公寓。

在房间的床上，贝恩特强奸、殴打了她，掐住她的脖子十分钟，但章莹颖顽强地活着。

贝恩特又把她带去卫生间，在浴缸里用棒球棒，以最大的力猛击她的头部，把她的头打爆。

在章莹颖晕过去后，贝恩特用刀刺破她的喉咙时，她又醒了，试图伸手去抢刀。

他最终刺了她许多刀，割掉了她的头颅。


（图片由检方在庭审出示，经美国媒体公开）

6月9日整个下午，米歇尔都在给贝恩特发消息。

贝恩特直到在3:51时才回了一条消息。

当时距离章莹颖绑架不到两个小时，他应当还在处理尸体。

贝恩特和米歇尔之间的消息内容没有被公开。

在4:53，他忙完一切后终于发消息给TEB，问：你今天过的如何？我累坏了。

当天晚上，他独自在家，在电脑上浏览了大量色情图片。

2017年6月10日、11日，是周六和周日。

贝恩特购买了清洁用品打扫了房间，并深度清洁了汽车的副驾座位。

2017年6月12日，周一，大清早7:03，米歇尔突然在facebook上换掉了头像，把从2015年开始已经使用两年的夫妇合影，换成了她一个人在威斯康星大学湖边的照片。

从她的facebook好友对她此举的评论可知，她平时很少使用facebook，换头像可能有特殊的原因，譬如她回家后觉察到了贝恩特的异样，或者在旅行中和莱恩的感情升温。

当天，米歇尔看到贝恩特扛着他此前网购的那只大旅行袋出门了。

等他回来时，旅行袋没再带回来。

米歇尔看他背起旅行袋的样子并不吃力，认为里面没装很重的东西。

一直到审判结束，贝恩特的律师才吐露，当天贝恩特把章莹颖的衣服、背包、手机和其他清洁用品，都装入了这只大旅行袋，随后开车绕着香槟市转悠，把它们丢进不同的垃圾箱，最后把旅行袋也放入了垃圾箱。

6月12日，贝恩特还去超市买了食品，并补充了一些此前被他用完的13加仑的大垃圾袋。

当天晚些时候，如本文开篇所说，两个警察找到了他的公寓，询问他是否见过章莹颖，他否认。

6月13日，贝恩特对公寓的维修人员发送一个请求，提到卫生间瓷砖之间的填缝浆掉下来、发霉了，需要重新弄。

维修工人去了后发现填缝浆并没缺损，但还是补了一下。

2017年6月14日，警方发现，监控中接走章莹颖的土星车的车轮盖有破损，这和贝恩特的车完全吻合，于是确定这就是贝恩特的车。



（图片由检方在庭审出示，经美国媒体公开）

07审问和证据警察在6月14日晚上10点取得一份对土星车的搜查令，并在凌晨把贝恩特带回警局审问。

审问他的是一个FBI探员和一个伊利诺伊大学警察。

贝恩特开始依然坚持原先的说法。

但在警方的不断施压下，他才改口说，是他把周五（6月9日）和周六（6月10日）搞混了。

他承认自己周五曾载过章莹颖，但又称：章莹颖在车上一直用她自己的手机导航，当发现他开错一个路口后，章莹颖吓坏了，用手不停抓门把手，于是他把她放下了。

警方问他章莹颖长什么样。

他回答，他分不清楚亚洲人的长相。

他的回答还是很谨慎的。

因为如果他能够描述章莹颖的长相，他就无法解释为什么他在6月12日那天承认看过章莹颖失踪的报道后，依然坚持自己没见过她。

贝恩特在被审问时不敢直视对方，而是直直地盯着桌面。

当警察坚持他在说谎后，他开始颤抖，眼神飘忽不定，本来苍白的皮肤，突然爆发荨麻疹，整个脸上都是红色的疹斑。

从此可见，贝恩特的心理素质不高，抗压能力弱。

2017年6月15日23:44，FBI获得公寓的搜查令，七人小组采取突击行动。

他们在门口打电话给贝恩特，贝恩特开了门。

米歇尔自从旅行回来，就独自睡在另一个卧室。

她从床上惊醒，没穿衣服起身查看，只见一群人冲进公寓，带走了贝恩特。

接着一个女警，让米歇尔坐在椅子上，签了一份协议，同意警方搜索房间、以及贝恩特的个人电脑和手机，相机等。

FBI搜索了5-6个小时。

他们在贝恩特的电脑上发现他在案发前曾登陆过FetLife网站。

我看到一些网友把章莹颖案和暗网联系起来，可能指贝恩特上过这个网站。

这是一种误解。

这个网站并不属于暗网，是普通浏览器就可以登陆的。

也没有其他证据显示贝恩特上过暗网。



该网站在2017年有600万注册用户。

它这样推介自己，FetLife是BDSM、恋物癖以及变态者群体的社交网络。

它就像Facebook一样，但主要是由像你我一样的性怪癖者组成。

我们认为这样的网站更有趣，不是吗？贝恩特在Fetlife网站的自我介绍中把自己呈现为一个支配者、主人（dominator)，一个掌控他人情绪的人，一个制造恐惧的人。

他的网名叫Akuma689，AKUMA是日本的火魔鬼。

他参与这网站上Abduction101论坛中关于绑架强奸的讨论。

他和另一用户讨论如何实施绑架。

贝恩特说他会闯入房子，把受害人绑起来，塞入一个旅行袋，放进他的车上，然后开到附近一个汽车旅馆，或者去偏僻小路或者公园里。

这两人说为了避免警察找麻烦，最好让被绑架者写一份自愿同意书。

警察在他电脑上发现早期的搜索记录包括：人体分解、连环杀手心理、捆绑的色情图等等。

案发后，他搜索过那些清洁剂的成分，Iphone如何记录一个人的行踪，章莹颖的案件进展，募捐页面等等。

虽然贝恩特很快被释放，但到了6月18日，警方已经对他进行24小时监视，在他的车上装了GPS跟踪器。

或许是对自己在上一次审问中的表现不满意，两天后，贝恩特主动找到FBI，自作聪明地说要再提供一次口供。

在这次口供他坚持自己此前的说法。

当被问到他扔掉的大型旅行袋里有什么时，他说里面装了一个给猫咪爬的架子，本来是他从沃尔玛买来送给女朋友的，因为折断了所以扔在路边。

但警方后来调查了所有从当地沃尔玛买猫咪架子的顾客，没有发现贝恩特。

在他始终拒绝承认曾绑架章莹颖后，警察Stiverson问他，你一点都不被她吸引吗？确实有一些。

贝恩特回答。

那个（和她发生关系的）念头有没有从你的脑海中闪过？是的，那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，贝恩特回答，但立刻否认和章莹颖有过任何性接触。

你把她带哪儿去了，贝恩特？FBI探员Manganaro问，我们需要找到章莹颖。

是时候停止回答问题了。

我知道通常的建议是在回答问题时找个律师，我（没这么做）只是想尽可能帮到你们。

自那以后，贝恩特就不再开口。

2017年6月20日，贝恩特前往当地有名的布鲁诺律师事务所咨询。

后来，这家律所的律师代理了贝恩特，中途因为贝恩特拖欠律师费，中止了服务。

此后贝恩特一直用的是法庭指派的律师。

08录音证据FBI找到了贝恩特的情人TEB。

TEB非常配合，她交出了两人短信内容，答应带监听器。

随后，她录下了九段对话，两段是在电话上，七段是当面录的。

其中最重要一段的录音，也是给贝恩特定罪的最有力的证据，是录于6月29日，贝恩特被捕前一天。

2017年6月29日，伊利诺伊大学以寻找章莹颖为主题，举办了一个校园游行活动和音乐会。

贝恩特带着一个红发女子现身其中，那就是TEB。



（图片由检方在庭审出示，经美国媒体公开）

此时距离突击搜查公寓已经过去半个月，贝恩特或许以为FBI没足够的证据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，所以放松了警惕。

而他不知道的是，当时有多名便衣警察在现场盯着他。

贝恩特和TEB见面后，本想像往常一样给她戴上代表M的项圈，但TEB说这种场合不妥，他也没坚持。

当时贝恩特的双肩包中带着的红色水壶里装了1/5的酒。

他突然有几分得意地对TEB说：这些人都是为了我来的。

随后，在她的手心里写下13这个数字。

此前贝恩特从未承认绑架章莹颖。

TEB有些紧张地意识到，今天他可能会说实话。

她借口去洗手间，给FBI发了封信，然后删除。

出来后，贝恩特查看了她手机上的短信和通话记录，随后打开她手上的笔记本，写下一些话：是我干的。

她是第13个。

她消失了。

永远。

看着现场悲伤的人群，他对TEB说，他在物色下一个受害者，并指出，他理想的受害者具有哪些特征。

在TEB假装十分崇拜的引导下，贝恩特越说越多，甚至开始吹嘘。

在另一个对话中，他承认杀死了章莹颖，并说，他把章莹颖带回自己的公寓后，违背她的意志把她强留下来，遭到了她激烈的反抗。

他还提到如何分尸。

他说自己不会这么对待TEB，因为她太胖了。

TEB问：你觉得你会成为下一个成功的连环杀手吗？贝恩特：我已经是了。

我是最近30年来做这件事（连环杀手）最成功的人。

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我。

莹颖是唯一一个产生证据指向我的人。

13个。

我自从19岁开始就做这件事（杀人）了很显然我很擅长做这个（杀人），他的家人将空手而归。

期间，TEB由于太紧张，在贝恩特面前至少晕厥一次。

她曾给警方发消息说，她的心跳太剧烈了，在他面前休克。

当天晚上，TEB把录音交给了FBI。

第二天2017年6月30日，也是贝恩特的生日。

FBI正式逮捕了贝恩特，同时第一次向媒体宣布，他们相信章莹颖已死亡。

09和两个女子的关系贝恩特去看心理咨询师时，承认道，如果他的妻子愿意花更多时间和他在一起，会对他的心理状况有帮助。

TEB刚在约会软件上认识贝恩特时，希望能确认他确实和妻子处于开放式婚姻。

于是三人曾坐下来聊过，两个女子相处融洽。

在6月29日那次以寻找章莹颖的名义发起的聚会和音乐会结束后，贝恩特发消息让米歇尔开车来接他和TEB回家。

米歇尔接上他们后，贝恩特突然开口叫了声甜心，然后又自言自语：没人知道我到底是在叫谁。

米歇尔说：我假定你是在叫我。

在6月30日贝恩特被捕后，贝恩特和米歇尔都试图联系上TEB，却联系不到。

当时他们并不知道是TEB把录音交给了FBI。

贝恩特对米歇尔说：我知道她不会抛弃我的，我知道她不会做任何背叛我的事。

显然，他错了。

TEB出庭时自称对贝恩特很有私人感情，但在道德上是站在章莹颖的家人一边，因此一度很矛盾。

贝恩特的辩护律师提出TEB收取FBI的几千美元，在录音时故意套话。

TEB否认，说那是FBI给自己的不能工作的补偿以及心理治疗的补偿。

贝恩特在法庭上对待这两个女子的态度大相径庭。

他平时在庭上要么看着证人，要么记笔记，要么看陪审团。

但当TEB坐在台上侃侃而谈两人的感情时，他却一直低下头，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，全程没有抬头看过她。

米歇尔和贝恩特在等待开庭期间已经离婚。

当前妻走进法庭时，贝恩特立刻扭头，目光追随着她。

当米歇尔在台上作证时，贝恩特的目光一直没有挪开。

律师问起婚后贝恩特有没有做过饭，米歇尔说他只在威斯康星煎过一次牛排，贝恩特在台下露出了一个傻笑。

在后来检方提到米歇尔时，贝恩特把头埋在双手中，抹去流下的眼泪。

这些迹象似乎表明，米歇尔和其他家人一样，能触动他的情感，引发他的共鸣。

尽管米歇尔交往新男友、提出离婚，但依然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，他的心路历程也和米歇尔与他的感情变化戚戚相关。

在他心中，或许因为TEB背叛了他，所以他用拒绝目光接触来表达自己内心的蔑视和厌恶。

10案发经过的真相听到贝恩特说自己杀过13个人，FBI很重视。

由于贝恩特此前只在威斯康星州生活过，他们联系威斯康星州警察局协助调查。

贝恩特自称19岁开始杀人。

而从他19岁那年开始，威斯康星州共有19人失踪或遇害尚未侦破（其中有几个是婴儿）。

他们把贝恩特的DNA样本交给了威斯康星州警方，但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和过去任何一起失踪或者谋杀案有关。

由于没有找到尸体、无法验尸，也没有贝恩特的口供，所以警方推断的案发经过主要来自于贝恩特在6月29日那天的自述。

毫无疑问，贝恩特绑架、杀害了章莹颖，并处理了尸体。

但关键问题是，如果他对TEB说的杀害13人是虚构的，那么同一场合他对TEB说的案发经过有多少是真实的？车上发生了什么？首先，贝恩特自称在车上捆住了章莹颖的双手，把她带回自己的公寓。

他的公寓距离章莹颖上车点大约有10分钟车程，与OneNorth方向不同。

章莹颖在2：06分上车。

没几分钟后，监控画面所拍到的土星车上，似乎已经看不到副驾上有乘客坐着。





2：28分，在章莹颖上车22分钟左右，她的电话失去信号，最有可能是关机了。

据此推断，可能在章莹颖上车没几分钟后，贝恩特就控制了她，把她的座位放倒，后又拿走她的手机关机。

贝恩特住在一个三层楼公寓。

他如果仅仅捆住章莹颖的双手，把她从露天停车场带回公寓，其实是一件很冒险的事。

他无法控制会不会遇见邻居，或章莹颖会不会突然挣扎、呼救。



（要从停车场经过泳池走进公寓）

贝恩特在警方搜索土星车前主动说道，他的手前几天曾在车上流血，如果警方发现血迹，可能是他自己的。

但警方并未发现血迹，而是发现贝恩特曾深度清洁章莹颖坐过的副驾及那一侧的车门。

根据这些情况来看，上车没多久，贝恩特可能已经通过掐脖子、电击等方式控制章莹颖。

不排除一种情况是：在这过程中，他导致章莹颖昏迷，也让章莹颖在车上留下了血迹、尿液、唾液等痕迹。

随后，他慌忙开车回公寓，把失去反抗和呼救能力的章莹颖架回家。

公寓内发生了什么？贝恩特自称在洗手间内杀死章莹颖，并在浴缸内分尸。

浴缸内未发现章莹颖的DNA，也可能是由于他深度清洁过。

在寻尸犬的指引下，FBI在房间的床垫上、地毯下、护墙板背后，以及一根棒球棒上，都发现了章莹颖的DNA。

警方不仅仅在寻找血迹和DNA，也在寻找清洗过的痕迹。

洗手间有清洗过的痕迹，浴缸有特意通过下水道，副驾清洗过这证明这些地方都发生过什么。

贝恩特在TEB面前有偶像包袱。

在喝了点酒、飘飘然的的状态下，他必然不情愿向TEB承认自己的失败和失误。

他讲述的是一个他心目中虐杀受害人的成功版本，但我们并不知道他是否对自己的能力进行了美化，也不知道他是否虚构了某些细节，以便让自己在M的心中显得更厉害。

11贝恩特是什么样的人？贝恩特所自述的残忍的强奸谋杀手段，他和TEB的关系，以及登陆的Fetlife网站，很容易让人认为贝恩特是典型的施虐狂。

（这也是我在2018年的观点。

）但从后来披露的信息以及周围人对他的描述来看，贝恩特并不典型。

贝恩特的狱友评论贝恩特用了一个词：soft，大概可以翻译成性子软。

牢里有几个人刁难他，最后还是要靠那个狱友替他解围。

贝恩特喝醉后从没发生过暴力、愤怒的行为，而会一反平时沉默的常态，变得话唠、健谈。

他在和米歇尔多年的婚姻中，从没有提议过BDSM的关系。

在TEB的提议下，他才和TEB进入一段这样的关系。

当贝恩特在一起玩SM时，绿色代表可以，黄色到达边缘，红色停止。

TEB声称她只用过一次红色，贝恩特立刻停止了。

平时贝恩特也没有玩出界的行为。

性在这个案件中并不是关键点，力量/权力才是。

自卑和自负贝恩特的童年经历或许让他比较怯懦和自卑。

他成长在美国小镇，考上本州最好大学的物理系，理科成绩优秀，自然得到了不少世俗的褒奖和肯定。

这种矛盾让他在成长的道路上变得自负、敏感、自尊心强。

当他的内心越自卑、没安全感，他就越关注自己的智力/外表等条件，就越在意自己的这些方面能否胜人一筹。

他表现出了对自己外形的迷恋。

他说唯一能让他喝酒收敛的，是当他担心酒精会影响他健身练肌肉的时候。

在美国一个叫网络侦探的推理网站上，一网友几乎每天在健身房见到B.C.，并曾经拍到过B.C.健身的照片。

他的评价是：B.C.从不和任何人（包括和他一起来的妻子）交谈或者眼神接触，甚至不看电视，他总是戴一顶毛线帽，一边举重，一边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
B.C.在脸书头像，几乎全是他在办公室座椅上的大头自拍而有意思的是，2015年他和妻子同时上传了他穿毕业服和妻子的合影。

他妻子上传的那张照片中，两人都注视镜头。

而他自己上传那张中，他妻子只有一个侧颜，正凝视着他。



高智商，也是他暂且压制自卑，表现出高人一等的自信心的心理根基。

但他进入博士项目后却意识到自身的局限性。

身边有许多比他聪明的人，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伟大的物理学家。

他对心理咨询师说：随着时间流逝，我意识到我虽然很聪明，但我不是天才。

他身上高智商的标签被现实撕掉了。

缺少这样一个标签的他，很可能只是一个平凡至极的人，这辈子也只能找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。

他对TEB说，他不愿意找工作，因为他不想停止喝酒，不想过上朝八晚五的生活。

其实，他是抗拒平凡，抗拒自我认知和现实的落差。

他对自己极度失望，压力很大，曾焦虑症发作，入院治疗。

他曾给TEB发了这样一段话：默默无闻地活一辈子是多数人的默认选项。

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最让人我害怕，就是这个。

我不会默默消逝。

我拒绝。

我不在乎人们怎么记住我我宁愿摧毁人性也要让这发生（被人记住）。

只要被人记住，好的，坏的，受人尊敬的，臭名昭著的我都不在乎。

失去情感寄托从周围人和贝恩特自己的叙述可见，他的性格内向，社交尴尬，虽然高中时很努力想获得社交成功，但并没有那么受欢迎，自尊心很强的他后来便以不屑于社交的姿态封闭起自己，不做尝试。

到了伊利诺伊州后他几乎没有朋友，也告诉心理咨询师：他没有交朋友的欲望。

在他的世界里，在遇到TEB以前，与他进行情感交流的几乎只有他前妻一人。

从高中开始交往的近10年中，他在心理上和情感上必然对她十分依赖。

他们交往的前几年（2008到2013年），米歇尔应当很崇拜学业优秀、高智商的贝恩特。

但到了香槟市后，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变化。

米歇尔开始赚钱养家，贝恩特经济上依赖妻子，并连自己的学业也保不住。

两人之间的力量关系变了，是米歇尔提议开放式婚姻，是她要求离婚。

贝恩特虽然通过苦苦哀求挽留了米歇尔，但他也知道，她的心不在了，也不再欣赏他。

这对他的自信心也是一个巨大打击，让他一直被压制的自卑又浮上表层。

窝囊与施虐狂有学者认为，BDSM中的施虐狂可能是出于对过度自卑感的补偿心理。

贝恩特希望自己成为施虐狂，是一种更为表层的补偿心理，是明着追求和他本人真实状态相反的自己，是一种角色扮演、自欺欺人。

现实中的他是如何的呢？失业在家，靠打游戏和酗酒打发时间；妻子有情人，他只能接受；妻子要离婚，他靠痛哭流涕来挽留；被FBI询问时，他眼睛都不敢抬，双手颤抖，爆了一脸荨麻疹他厌恶自己，希望摆脱那个拘束、沉默、社交笨拙、懦弱、窝囊、没用、心理素质差的自己，他不喜欢自己控制不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。

与之相反，他在fetlife上把自己描述为一个支配者、主人（dominator)，一个掌控他人情绪的人，一个制造恐惧的人。

这不是他自己，而是他向往的那个自己。

在遇到TEB以后，TEB渴望他能成为她的主人调教她，他在这过程中感觉良好。

他向往成为一个主人、掌控者，其实超出了性方面的需求，更多是因为，那样更具有男性气概，更有力量，更有掌控感。

谋杀与力量贝恩特想要逃脱困境，这个困境既是指现实处境，也指他的自我性格/自我能力。

从他对心理咨询师所述来看，他似乎只想到逃脱困境的两种最极端办法：自杀，或者杀人。

自杀是逃避。

他从没对TEB提起他有过自杀的念头，因为这会暴露他的软弱。

杀人是出击。

在他以及许许多多（不是全部）连环杀手看来，这是获得力量、挑战自己能力极限的一种（错误）方式。

他对心理咨询师说：我一向都对坏人有兴趣，所有那些压抑的情感和欲望都在侵蚀我的意志。

他说，他知道如何杀人，一直想要杀人，但又认识到不值得那么去做。

他对心理咨询师和TEB都表达过，他对美国连环杀手TedBundy的崇拜。

他的理由是：他是我听说过的真正意义上最坏（orst)的人。

虽然从没有谁最坏这种排名，但有的连还杀手手段更恶劣，杀人更多。

为什么贝恩特独独钟情TedBundy？我认为不是因为TedBundy最坏，而是因为TedBundy身上有他自己向往的东西：高智商+有魅力+世俗成功+冷酷无情+心理素质强在他眼里，十恶不赦的TedBundy是个强者。

TedBundy外表英俊，有魅力，因此吸引了许多受害人上当，同时他毕业于华盛顿大学心理学系，后就读于法学院，所处的社会阶层较高，有体面的工作。



TedBundy和贝恩特喜欢的书《美国精神病人》中的男主角很像。

后者是华尔街精英，穿着考究，出入上流社会的派对，夜晚却变成邪恶的连环杀手。

这说明贝恩特的内心其实非常在意世人眼中的权力和成功。

他希望能像TedBundy或者《美国精神病人》男主角一样，一方面可以获得世俗名利的成功，可以爬到社会上层，另一面又可以从心底藐视那些崇拜、认可、喜欢他们的芸芸众生，可以冷酷无情地生杀予夺。

至于其他那些穷困落魄、丑陋邋遢的连环杀手，贝恩特是不屑于拿他们自比的，因为他们是世俗意义上的弱者、loser。

哪怕他们更坏，贝恩特也不屑于与他们为伍。

若这次侥幸逃脱，贝恩特会成为连环杀手吗？很可能会。

从他在6月29日对TEB的吹嘘来看，他沾沾自喜，从这次经历中获得了能生杀予夺、掌控局面、玩转所有人的快感。

这是他一败涂地的日常生活中所体验不到的。

一旦上瘾，他们会不断去追求那种刺激和快感。

北京的活动上有人提问，许多人都有现实和梦想的落差，自我认知和真实的自我的落差，为什么大部分人不会犯罪？回答：当身处困境时，不同经过、背景、人格的人会寻求不同的出口。

有些人能调节好心情，接受自己、适应现实；有些人自怨自艾一辈子；有些人一次次挣扎可能有基因的原因，有童年的遭遇（譬如曾遭到家暴），有成长过程中受到一些文化和经历的诱导（譬如漫画、电影、游戏）都可能导致一些人错误地把自杀或者谋杀当做出口。

这是一个复杂的合力导致的结果。

分析罪犯的心路历程，不代表替他们罪行解释和开脱，只是为了能更了解究竟在哪儿出了错。

在上海的活动上，一个律师主持人问我，如果我是贝恩特遇到的心理咨询师我会怎么做？我说我不是专业的，不能随便给出答案。

但我理解的一点是：解铃还须系铃人，贝恩特自己都对心理医生说了，他需要妻子更多的陪伴。

所以我想，遇到这种情况，或许只有让他们情感依赖的人，帮助他们调整心理期待，尽可能地接受现实处境，接受真实的自己。

房子要倒，可能是因为根基松散，建筑设计不合理，施工质量不合格一个好的心理咨询师，充其量也只能给外墙修修补补，重新支个柱子什么。

阅读：假如房子倒了

12章莹颖在哪儿？FBI接受案件后，从波士顿、芝加哥等地都抽调了人手。

为了找到章莹颖，他们连续六周，每天工作20小时，搜索了周围垃圾箱，以及北部的树林，废弃的矿场，西南的垃圾场一直到审判结束，章莹颖的家属才获知，贝恩特早就告诉自己的律师章莹颖遗骸的下落。

他自称在杀人后，把尸体分成三部分，装在三个大的垃圾袋中，放入公寓外面的一个大的垃圾箱。

2017年6月7日（周三），米歇尔曾给车加满油，到12日她回来，发现少了半缸油，也就是说在案发那个周末，贝恩特曾行驶大约320公里。

FBI此前也发现，他的手机信号到过印第安纳州和伊利诺伊州边境。

如果他真的是在家门口的垃圾箱丢弃尸体，他又曾在那两天开车去过哪儿？他是否曾跟着垃圾车前往垃圾填埋地，以观察尸体是否被妥善处理？是否他曾尝试或者实际带着尸体抛到其他地方？

垃圾被送到垃圾转运站后，被压缩至少两次。

在压缩过程中，垃圾捣碎机会把垃圾弄碎、撕开，然后压实，反复做几次，直到占有很少的空间。

随后，支离破碎的垃圾会被被填埋在一个私人垃圾填埋场（VermillionCountylandfill）。

据新闻报道，由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多，章莹颖的尸体上方可能已经覆盖了至少9米深的垃圾。

哪怕知道女儿在这里，却无法带走她，这是对章莹颖家人的又一次伤害。

希望此类悲剧不会重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