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佬黄金荣起家败家全在女人:黄金荣的女人有
麻皮金荣爱银子爱女人
在旧上海,提起黄金荣谁人不知谁人不晓?这是个跺一脚旧上海就颤几颤的狠角色,声名赫赫的流氓大亨,江湖人称“麻皮金荣”。这样的人,少不得有一些风流艳事。
黄金荣一生有过多少女人,只有黄金荣自己清楚了,而有迹可循的是,黄金荣一生离过两次婚一次是和江湖人称“桂生姐”的林桂生,一次是和曾享誉黄浦滩的京剧名伶露兰春。
这两个女人,后来黄金荣提起她们,不无感慨地对杜月笙说“我这一生,就走错了这步棋。我黄金荣起家在女人身上,没想到败家也在女人身上。”
此话怎讲?
先从“黄金荣起家”说起吧。
黄金荣祖籍浙江余姚,1868年生于苏州,6岁那年随父亲来到上海。那个时候的上海,可谓东方乐园,十里洋场,风云变幻,最好的机遇与最大的风险并存,所有不甘平凡的人,所有的冒险家,都热血沸腾地奔往上海滩,展露拳脚,施展能量,以求实现飞黄腾达的理想。
黄家所居住的张家弄,有不少邻居都是当过清朝武官或捕快衙役的,更有许多一直混不出头却也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,黄金荣自幼和这些人接触,耳闻目睹,学了不少混江湖的手段。有些人就是这样,你让他读书,他读不进去,但人情厮混的事儿,不用教,他看看就精通了。张家弄的生活经历,为黄金荣后来在法租界巡捕房起家发迹,埋下了伏笔。
14岁那年,黄父因病去世,留下妻子邹氏和四个子女在这苦难人间。先前黄金荣怎么样都不肯好好读书,到了父亲去世,他想好好读书也没有机会了,因为他的母亲邹氏只靠帮人家洗衣服勉强维持生活,衣食都还顾不齐全,哪有闲钱供他读书?
邹氏把黄金荣送到附近的庙宇,帮庙里的和尚做些零碎事情,混口饭吃。因为在庙里讨生活,所以人们又给黄金荣取了个绰号和尚。
祸不单行,那两年,上海流行一种传染病,黄金荣也染了病。后来,虽然侥幸活了下来,脸上却生出麻皮,这也是“麻皮金荣”绰号的由来。
在庙里帮和尚干杂活,也仅能勉强维持黄金荣一人的温饱,顾不上帮衬家庭,于是邹氏又托人把黄金荣送到城隍庙一家裱画店当学徒。在裱画店,黄金荣做了三年的学徒,每月只拿月规钱四十个铜板。满师后,黄金荣又站了两年柜台,所得仍是不多。没有钱赚,黄金荣又实在吃不了站柜台的苦,索性也就不干了。接下来做什么呢?什么都不做,只在法租界和一群地痞流氓鬼混,成为上海滩的一个小混混。
1890年,为了加强法租界内的治安,当时的法国驻沪总领事决定招募一些华人巡捕。当时,黄金荣22岁,这个小混混索性去碰碰运气,看看天老爷给不给他出人头地的机会。凭着身体强壮的优势,巡捕房看中了黄金荣,将他录用,从此成为法租界巡捕房的三等华捕。
这一下子,黄金荣威风了,天天跟在法国巡捕的屁股后面,四处征收“地皮捐”、“房屋捐”等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。工作格外卖力的黄金荣,很受上司的赏识,于是又被提升为巡捕房的便衣警察,俗称“包打听”。受提拔后的黄金荣,被派差到十六铺一带活动。
早些年里,黄金荣结识了不少地痞流氓,当了“包打听”后,为了管理十六铺码头的治安和破获盗窃案件,他进一步有意识地和那些地痞流氓厮混,用“黑吃黑”、“一物降一物”等手法,借助那些流氓获取各类情报,倒也破了不少的案子。
由于不断立功,法国东正全权大臣授予黄金荣一枚头等金质奖章,法国巡捕房还破例提升他为警务处唯一的一个华人督察长,委派了8名安南巡捕给他当保镖。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一个很懂得制造声势包装自己的人,三两番折腾,他的声名和身价高了起来,逐渐成为上海闻人。
虽说黄金荣一直都和各色地痞流氓来往殷勤,但一开始他并没有加入当时有名的黑帮帮派,直到自己的势力壮大之后,为了之后更好的发展,他才拜了当时青帮“大”字辈张仁奎为师,列“通”字辈。
黄金荣曾不无得意地宣称,他的人生嗜好是“赚银子睡女人”,为了能赚钱,他大发不义横财,从来不问行当,也不计手段。凭借势力声威,他广收门徒,贩烟土,设赌场,开戏院,甚至走私鸦片,买卖军火。在势力更为强大之后,目空一切的他开始自称为“天”字辈青帮老大,意思是比当时上海滩青帮最高辈分“大”字辈更高一尺,并建立有忠信社、荣社等帮派组织,收徒上万人。
发展壮大自己的帮派势力,黄金荣离不开一个女人的出谋划策,她就是林桂生。
桂生姐的强悍和哀愁
在黄金荣还只是“包打听”而不是督察长的时候,他虽然能折腾也不过是个翻不了大筋斗的角色,并不如后来那般呼风唤雨八面威风。成就他的,除了他自己的聪明灵活,还因为一个叫林桂生的女子。
林桂生从哪里来?关于她的资料少得可怜。她就像一个只有今生没有前世的女人,一出场便是在上海南市区一枝春街“烟花间”里。“烟花间”是一个不大的妓馆,老板娘便是林桂生。
别家妓馆或妓院的老板娘,都是厮混江湖许多年的半老徐娘或老婆子,而林桂生却是年轻的,只二十出头就有了不小的名头。她十分精干,骨子里透着一种既强悍又柔弱的美丽,为人处世老到得让人不敢直视。
有一天,刚刚破获一桩关系法租界利益案子的黄金荣,晃悠悠地来到一枝春街。正在琢磨着要去哪家院子里买笑饮酒时,街的对面行来了林桂生,,那时候黄金荣并不知道对面的女子就是林桂生,林桂生也不知道打量她的男人就是黄金荣。林桂生吸引了黄金荣。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吸引力十分奇妙,一个男人一天不知要和多少女人碰面,一个女人一天也不知要和多少男人擦肩而过,能够相互吸引的少之又少,但,谁都不知道哪一天会遇见哪个人,然后就被深深地打动了。
林桂生对黄金荣浅浅一笑,黄金荣便不由自主地跟着她来到了“烟花间”。
就是这次相遇,两个人从此开始了近半生的纠缠,相互成就,形同陌路。此是后话,暂且不提。
黄金荣对林桂生一见倾心,生出了再也离不开的爱意。林桂生是何等女子,身在烟花之地,阅人无数,自是有着不容小觑的识人功夫,她看出了黄金荣不是个平凡人,假以时日必成大事,也不由得动了心思。于是,两个人就眉来眼去地厮混缠绵在一起了。
爱到浓时,二人决定结婚。林桂生卖掉“烟花间”,嫁给了三十多岁的黄金荣。,她也开始了自己叱咤风云的岁月。
确切地说,是黄金荣入赘到林家为婿。结婚时,林家在均培里建造了一幢私人宅院。宅以主贵,“均培里”在那时候的上海滩甚是知名,后来上海滩青帮人物杜月笙、金廷荪、马祥生等人都曾在这里居住过。
黄金荣是混江湖的,林桂生也是,她有着男人的霸气,又有男人所不具备的缜密心思。林桂生经过深思熟虑,将自己所谋划的未来蓝图描绘给黄金荣听,本就雄心勃勃的黄金荣,听得笑不拢嘴,频频点头附和。
就这样,在敢想敢做又行事练达的林桂生的策划下,一个黑社会组织的雏形在十六铺显现,并以凶猛之势迅速蔓延开来。黄金荣面向整个上海滩广收门徒,他们一路贩毒聚赌,行劫窝赃,绑票勒索,走私军火,可谓无恶不作无孔不入,穿梭于上海滩的三百六十行里。
黄金荣的发迹,林桂生立下汗马功劳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,美中不足的是,林桂生未能为黄金荣生儿育女,于是领养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。
在林桂生还在“烟花间”时,有个小侍女叫李志清,因为长相秀丽又为人聪敏乖巧,林桂生不忍让她做妓女,留在身边做了贴身侍女,情深如同母女。嫁给黄金荣后,林桂生仍将李志清留在身边。等到领养的儿子长大了,林桂生便把李志清给了儿子做媳妇,可惜,这个养子命薄,还不到二十岁就死了。
李志清青春正好却做了悲情的寡妇,其心中哀忧可想而知。改嫁可以吗?黄金荣和林桂生谁都不开口,甭说李志清不敢有此念想,就算她想,有哪个男人敢来招惹她呢?这个俏丽的少妇,心中藏着巨大的不甘,毕竟是曾追随林桂生混迹风尘的女子,敢想敢做,她将算盘打到了黄金荣的头上。
一生唯爱金钱和女人的黄金荣,哪里经受得住李志清的撩拨?把持不住,黄、李二人陷入不伦之爱。
这一切逃不过林桂生的眼睛,不过,她什么都没有做,装聋作哑。或许她认为她亏欠黄金荣的,虽帮助黄金荣打下一片天地,但她到底没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,这于一个女人来说,是难以言传的卑微,不自觉地就在他面前低了几分。
但,要林桂生如何不悲伤?一个是她付出全部情和心的男人,一个是她视如己出的女子,他们是她在这世间最爱的人,却无情地狠狠地背叛了她伤害了她。想这世间人世间事,大多都是无情,最惯于捉弄并摧毁人的真心。
据说,自发现黄金荣和李志清的肮脏苟合之事后,林桂生不过问他们之间的丑事,也不再过问黄金荣的“霸业”了,随便他怎么折腾,她不理不问。守着偌大的正房,她一个人在那儿吃斋念佛,偶尔外出看看戏。
倘若余生就这样貌似平静地过去,也算得好了,偏偏黄金荣不是个省事儿的主,他又招惹了一个露兰春。
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生活慌张错乱,不给人平静喘息的工夫。
新人不笑旧人不哭
露兰春的出现,是林桂生的劫数,更是黄金荣的。
再霸气再强势的男人,一辈子也总会碰到一个让自己鬼迷心窍、智力下降的女人。若是能料到结局,想必黄金荣情愿苦苦压抑色心也不会去打露兰春的主意吧。可惜,他太自信了,认为上海滩没有他黄金荣不能得到的,他动动指头就一切都照着他的意愿走。
露兰春是黄金荣的徒弟张师的养女,张师在法租界巡捕房当翻译。露兰春小的时候,养父张师常常带着她去拜访黄金荣,也就是说,黄金荣是看着露兰春长大的,他比露兰春年长三十多岁,露兰春唤他“公公”。
黄金荣的共舞台开业后,露兰春常随养父母去那儿看戏,耳濡目染,对戏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许多时候,她独自一人往戏院跑。有一次家宴,为宾客助兴,露兰春演唱了一段,赢得客人们的赞赏。黄金荣看她生得俊俏,有学艺的天分,便要张师为她请师传授,特意栽培。露兰春自己也很勤奋,没过几年,便成了一名出众的坤角文武老生。黄金荣视她为共舞台的摇钱树,还为她取了艺名—露兰春。
为了捧露兰春,黄金荣不遗余力,一连两个月,亲自去共舞台为她捧场,又甩出大把银洋,要各报馆不惜成本地宣传露兰春。黄金荣还为露兰春张罗演主角,灌唱片。一时间,上海各大小报纸纷纷刊出露兰春的俏影玉照,她的名声甚至压倒了上海红伶小金玲和粉菊花。
浙江督军卢永祥的儿子,闻名遐迩的民初四公子之一的卢筱嘉,最爱听戏,他看到报纸上大篇幅介绍露兰春,就一袭青衫,轻车简从,专程前往共舞台,看露兰春的戏。戏尚未开场,卢筱嘉就让跟班给露兰春送去一枚钻戒,约定戏散后共度良宵,露兰春毫不犹豫地以有约为由拒绝了他。
卢公子何时曾经过这种事儿?偏巧那天露兰春一不留神,将一段戏文唱走了板。正十分恼火的卢筱嘉,瞅着这机会,在台下阴阳怪气地喝起了倒彩。露兰春也从未经过这种事儿,一时羞愧不已,很勉强地唱完一段后,便不按锣鼓的节拍匆忙奔回后台,失声痛哭起来。恰好那天黄金荣坐在正厅包厢里看戏,见露兰春受了委屈,一时火起,立即命保镖给喝倒彩的人一点颜色看。保镖领命,揪住卢筱嘉就抡了两记耳光。卢筱嘉见打手人多势众,而他自己只有两个随从,好汉不吃眼前亏,就悻悻地走了。不过,卢公子扬言这笔账一定要算!
没过几天,卢筱嘉带着十多个便衣军警,又来到共舞台,假装看戏。待黄金荣带了四个贴身保镖耀武扬威地踏进包厢,卢筱嘉和他的随从们冲进去了,用手枪顶着黄金荣的光脑袋,架了他就走。虽说这是流氓黄金荣的地盘,但拳头究竟不敌人家手里的枪火呀。赫赫有名的流氓大亨、有着近万徒弟的“麻皮金荣”,就这样在自家场子里被卢公子绑架走了。这件事在上海滩被称为“跌霸”。
后来,通过林桂生和杜月笙的多方周旋,疏通调解,卢筱嘉放了黄金荣。
为了露兰春招惹出祸事,丢大了脸,黄金荣一点都没责怪露兰春,因为他早已看上了她。卢筱嘉绑架风波,反而促使黄金荣下定决心,早日娶了露兰春做妾。
露兰春万万没想到,自己素来尊敬、并且唤为“黄家公公”的黄金荣,竟对她不怀好意。那黄公公一脸横肉上散布着几颗大麻点,加上粗阔的嘴髭,露出一口黑牙,这么一副丑陋嘴脸,以往将他作为自己的祖辈,那是不以为然的,当要与自己的青春联系在一起时,就使小女子露兰春无比厌恶了。她抵触又能如何呢?伶人在那年月是受欺凌的弱势群体。养父母也慑于黄金荣的淫威,前来劝说她从了嫁了。看来,这场劫难势必难以逃过。
横竖都是个羊入虎口,不妨拼着力气从虎口里拔几颗牙出来。
露兰春提出条件,结婚可以,,第一,要从林桂生手里接掌黄家全部财权;第二,自己是清白女儿身,既要嫁,就要嫁得风光,黄金荣要明媒正娶,要有龙凤花轿前来接迎。
黄金荣一听,为难了。他本就担心林桂生不许他纳妾,现今又要林桂生交出财政大权;更要命的是,当年林桂生嫁给黄金荣,既未坐过花轿也不曾举行婚礼,如今这一切都在露兰春身上完成了。依着传统观念,明媒正娶吹吹打打迎上门来的露兰春就是正房夫人了,辛辛苦苦几十年的林桂生岂不成了偏房?
可是,色令智昏的黄金荣竟然满口应允。
林桂生的愤怒可想而知。黄金荣和李志清不清不白,那是家丑不可外扬,她忍气吞声装没事人,黄金荣居然又要纳妾!不,这不是纳妾,露兰春的姿态哪是妾室所为?愤怒的林桂生和黄金荣大吵大闹,家无宁日。有一次,争吵中,黄金荣昏了头脑,劈头盖脸给了林桂生两个耳光。有生以来,林桂生何曾挨过谁的打,而这耳光又来自黄金荣,她为他付出青春付出所有情意,帮他打天下,成就他,却成就了一个负心汉。林桂生死的心都有了。
大多男人就是这副德性,越不容易得到越要不顾一切去占取。黄金荣铁了心要娶露兰春,他委托林桂生最看重最信任的杜月笙去做林桂生的思想工作,并请转告林桂生,露兰春提出的条件,他黄金荣全部满足。
事已至此,林桂生明白一切无可挽回,罢了罢了,再纠缠下去也不是她林桂生的做事风格。强扭的瓜不甜,无情人耍绝情事,傻子才死乞白赖地求怜悯,况且,哀求往往换不来怜悯,只会滋养无情人无知的骄傲。再退一步来说,即使换得怜悯,于被怜悯中过日子,那滋味也不是谁都能消受得了的。至少她林桂生消受不起。
林桂生也请杜月笙做个传话人,告诉黄金荣,偌大家业她只要5万元的赡养费,她离开黄家,此后男婚女嫁,各不相干。
这一决定,所有人都大感意外。露兰春更是不敢相信。她提出苛刻条件,原本料定上海滩大名鼎鼎的“白相人嫂嫂”林桂生断不会答应,若不答应,她就有了足够的理由从黄金荣那里安然脱身。现在,林桂生竟然离开黄金荣,为她让路。她万难反悔,无路可退,只得满怀忧愤地在一长串鞭炮声中进了黄公馆。
当时的上海滩,人人都认为,黄金荣抛弃在黑道江湖上同样有地位的结发妻,绝对属于脑子坏掉了。
旁人的感慨,说白了只是为满足茶余饭后的谈资,到底无关痛痒。想她林桂生在最好的年华嫁给黄金荣,虽出自风尘,却是个极有胆识和气魄的,竭尽心力帮助黄金荣打下了那整个十里洋场的江山,到头来,却也不过是做了弃妇。其间辛酸,岂是旁人几句感慨就可道尽的?
据说,离开黄家,林桂生还是在杜月笙的帮助下才寻得一处安身之所。想当年,杜月笙尚是默默无闻之辈,因林桂生的举荐,他才逐渐受到黄金荣的赏识,及至后来终成霸业,和黄金荣、张啸林并称“上海三大亨”。林桂生落难,杜月笙不忘旧情,在西摩路为她租了一幢房屋,室内家居摆设尽量保持林桂生在黄公馆的样式。
林桂生毕竟不是平凡女子,面对新的生活她并无怨艾,从不念叨自己曾帮了黄金荣多少忙,也从不以杜月笙的恩人自居,她平静地保持着自己的清冽孤傲。
智慧人为人处世即是如此若你欠了人,最好牢牢记住;若别人欠了你,最好忘记。
爱到都寂寞
露兰春身不由己地嫁给了黄金荣,虽然黄金荣践诺将家产全部交付她执掌,但她只拿了一把保险柜钥匙,家中其他事她并不过问,他们爱怎样随便他们,那本不是她所企求的。在共舞台,露兰春照常登台演出,她的身体已被黄金荣掳去,她不能允许自己所热爱的艺术生活也被他摧毁。再则,登台唱戏尚能排遣内心幽怨,又可不必终日对着黄金荣的那张麻脸,少了许多纠缠。
在黄金荣这边,他几经波折终于娶到美娇娘,真是奉为至宝,对露兰春百般殷勤,竭其所能地讨她欢心。露兰春不稀罕他的殷勤,反而他越殷勤她越做出喜怒无常的姿态,尽情宣泄满怀的委屈和愤懑。这个女人,她又天真地认为,兴许因为她的坏脾气,激起黄金荣及其府中上下所有人的不满,黄金荣会心生反感,将她逐出黄公馆,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。
如此一对老夫少妻,一个满腔欢喜,一个厌恶至极,要他们如何在后来的日子相安无事?
露兰春嫁给黄金荣时年仅24岁,小了黄金荣整整30岁,她不希求黄金荣给的锦衣玉食,她只憧憬并追求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和自由。虽屈身于黄金荣,但一颗心始终是属于她自己的。
据说,露兰春曾和一个唱老生的演员有暧昧之情,但并不长,毕竟那演员仅仅只是一个演员罢了,他哪里敌得过势力渗透进上海滩每一角落的黄金荣?况且,这段情事只是传闻,没谁能证明它的确存在过。
倒是德孚洋行买办、上海“四大颜料大王”之一薛宝润的二公子薛恒,他和露兰春的爱情千真万确,轰轰烈烈。露兰春红杏出墙,所有人,包括黄金荣在内,谁都没能料到,露兰春会为了这份爱,那么大胆地追求,公之于众,奋力抗争。
薛恒风流倜傥,是有名的戏迷,尤其嗜好京剧。他常常去共舞台捧露兰春的场。与薛恒相识后,露兰春才体会出什么是真正的爱情。
共舞台是什么地方?那是黄金荣的地盘。在黄金荣的地盘追求黄金荣的女人,这事儿在整个上海滩除了这个薛公子,或许再无第二个人有胆量做得出来。
感念薛恒的一片痴情,露兰春有了许身之意。不过,她也清楚地认识到,薛家纵有万贯家财,却没有什么势力,而要和薛恒光明正大地结合,那是再多的金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。唯有靠自己,靠自己努力争取。
爱情,它是光是暖是人世无坚不摧的力量,可使无力者有力,使悲观者前行,所有拥有爱情的人都平添许多原本意想不到的智慧和勇气,一路向前,哪怕是铤而走险也无畏无惧。
和黄金荣结婚之时,露兰春什么都没要,只要了一把保险柜钥匙。这个保险柜就放在她的卧室,保险柜里除了存放有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,还有一个黄金荣视作命根子的皮包,皮包中藏着黄金荣的各种账册、各种重要的函件,有了这个皮包,上海滩黑帮的秘密以及许多官场罪证尽在掌握。
有一天,趁着黄金荣外出,露兰春带着保险柜里足以影响到黄金荣命脉的皮包,从黄公馆逃了出去。她先是去投奔法籍大律师逖白克,表示愿意付一笔可观的费用,请求逖白克给予保护,并代她办理与黄金荣的离婚手续。逖白克听完她的诉述,以“委实难办”一口拒绝。
怎会不难办?在上海滩,敢动黄金荣的人,有,但实在太少了。并非谁都有胆量去摸老虎的屁股,若不是打虎能手,手刚触到虎屁股,人也丢了性命。
无奈,露兰春又奔往法租界卢家湾聂公馆,投奔在会审公廨担任华籍推事的聂榕卿。这位会审官刚正不阿,在社会上颇有些声望,他又雅好戏剧,兴起时还客串个角色粉墨登场。和这个戏迷,露兰春熟,聂榕卿还是她义父呢。
露兰春的行踪很快就被黄金荣探知。考虑到自己的全部秘密文件都在露兰春手里,投鼠忌器,黄金荣只好托人带话给聂榕卿,告诉他露兰春是席卷了黄家保险柜中所有财物逃出去的。,黄金荣又找来露兰春的养父母,让他们一起来解决这个天塌了一样的问题。
尽管黄公馆上下和巡捕房都为顾全黄金荣的体面,将这桩事儿对外瞒得严严实实,,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纸不可能包住火,露兰春为薛恒而离开黄金荣,很快就在上海滩张扬开了,其中又有许多添油加醋无中生有的离奇之说。
这样一来,就算黄金荣本想对露兰春使一些流氓手段,迫于舆论压力,他什么都做不了。不要认为流氓不要脸,或许小流氓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做出不要脸的事来,但流氓做大了,做成了妇孺皆知的角色,他也是要颜面的,否则,后面的路就没法子混了。
就这样,黄金荣不得不选择通过法律程序,在律师的陪同下,和露兰春办理离婚手续。
离婚后,露兰春将那个皮包原样归还黄金荣,黄金荣恨恨地提出条件从此以后,露兰春不许再登台唱戏,不许参加公众活动,否则后果自负。
自由,露兰春终于自由了。黄金荣不仅被戴了绿帽子,还被迫离婚,输得一塌糊涂。不过,露兰春的艺术生涯也就此断送。
有些人的幸福来得轻易,譬如活着呼吸空气一样不费力气;更有不少的人,为了求得梦想中的幸福,付出沉重代价,常常须得拿一个极要紧的去换取另一个极要紧的。
后来,露兰春和薛恒在一起了,多像个童话故事,公主和王子终于生活在一起。若没有黄金荣,或许这对男女会幸福地相守一世,可是,怎会没有黄金荣呢?据说,后来,黄金荣换着法子收拾了一回薛恒。好人正气凛然,但往往也经不住流氓邪气侵袭。被黄金荣折腾一番,没过多久,薛恒和露兰春相继病故。此是另一章闲话,不提也罢。
和露兰春离婚后的黄金荣,很是过了一段心如死灰的日子,这个时候,他记起林桂生的好了。有林桂生相伴的那些年,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,在上海滩不可一世,离开了林桂生,他接连“跌霸”。
林桂生不会再回他身边。
如果你付出深爱,却不被珍惜,竟被抛弃,请你好好的,尽你所能,比那个人在你身边时活得更光彩。有一天,那人跌了跟头,想念你的好,回头找你,也请你自重,莫再试着重修旧好。所有不懂珍惜的人,除了让他尝受后悔,什么都不要再给他。
黄金荣和杜月笙说“我这一生,就走错了这步棋。我黄金荣起家在女人身上,没想到败家也在女人身上。”没错,他后悔了。
在没有了林桂生的黄家大院的花园里,黄金荣种下了六百棵桂花树,以此来倾诉他对林桂生的难言衷情。只是,这六百棵桂花树,花开再好再香,都飘不进林桂生的院子。她早已另有良人,虽生活平淡,但看尽潮起潮落后,平淡才是生活的最佳滋味,菜根香,布衣暖。
一生不过是兜兜转转,离开原点,回到原点,,时早过境早迁,物是人非事事休。一旦离开,没谁真的再能回去。多的是回忆,多的是凄凉,欲语泪先流。怨不得天地,怨不得行人,凡所有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,自作自受,仅此而已,仅此而已。
附黄金荣简介
黄金荣(—),又名黄锦镛,小名和尚,绰号“麻皮金荣”。他利用手中职权,网罗地痞流氓,成为上海青帮最大头目,称霸一时,和杜月笙、张啸林并称“上海三大亨”。抗日战争期间,日本人试图拉拢他,但他拒绝为日本人效力。1949年以后,黄金荣选择继续留在上海,1951年在报上刊登《黄金荣自白书》,表示“愿向人民坦白悔过”,他在“大世界”门前扫大街的照片见报后,引起轰动。1953年病逝于上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