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兰芳、程砚秋、尚小云、荀慧生,为什么京剧

历史朝代 2023-03-27 09:57www.nkfx.cn历史朝代

“小尼姑年方二八,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……”

“下文呢?”

“我本是,我本是男儿郎……”

“尼姑是男的还是女的?”

“是……是男儿郎”

“您倒是真入了化境,连雌雄都不分了。”

《霸王别姬》中小豆子无法接受男扮女角,背不出“我本是女娇娥”的戏词被师父痛打一段,相信每个观众都印象深刻。这一细节并非导演有意渲染,历史上京剧男旦要克服的困难比电影中描述得更多。

除了刻意扭转自己的性别认同,他们从小就要涂抹各种可能有毒的美白产品,剂量比女人要大;为了模仿缠足女人的步态,要在舞台上踩跷;为防止中年发福后影响身段,除程砚秋这种善于利用动作技巧遮掩男性特征的人,大多数男旦在超负荷演出后仍不敢多吃;除了身材,更要特别注意训练表情,琢磨化妆技巧,力求媚态超过女人,京剧大师梅兰芳就是化妆高手。

▍京剧四大名旦梅兰芳、程砚秋、尚小云、荀慧生,即使不化妆不着戏服,他们的形貌也颇有女性特质

为什么京剧有如此奇特的偏好,非要用男旦模仿女人,直接用女演员不好吗?

廉政建设的副产品

男人反串女角并非自京剧始,早在汉初就有叔孙通“制伪女伎”和“紫坛伪设女乐”。隋末风行全国的“踏谣娘”,一般也是男扮女装。专业男旦大约在唐宣宗时出现,当时有孙乾、刘真等优伶“弄假妇人”的记载。

但这并不意味着男旦一直是中国舞台的主流,从唐宋墓葬中涉及戏曲的壁画、雕刻来看,更常见的是男女同台。女演员在戏剧舞台的重要性可能是上升的,到戏曲趋于成熟的元代,女人才成为演戏的主力。不光“胜国杂剧装旦多妇人为之”,还存在很多兼职反串的“旦末双全”女演员。

▍刻画了男女同台演出场景的元代影青釉透雕戏台瓷枕

男旦成为社会风尚,是明代正德、嘉靖以后的事,特别是万历时期最盛,晚明但凡有点钱的文人官僚,几乎都蓄有家班,里边既有女乐,也有男旦。男旦的兴盛,与昆曲鼻祖魏良辅创立的水磨调更适合中气足的男性演唱有关,也与有男女分班传统的南戏繁荣有关,但明朝中期的一次廉政行动是促成男旦兴盛的主因。

宣德年间,左都御史顾佐上疏,奏请禁止歌妓,严厉惩罚嫖娼官员。当时,明宣宗正为官员尚奢狎妓的风气恼火不已,公开怒斥朝臣,还举了顾佐的前任刘观做腐败典型,顾佐的奏折,可以说是应时而作。

▍左都御史顾佐像

宣德禁妓的效果并不持久,明朝后期,士人与妓女的交往较明初有过之而无不及,青楼的演艺水平达到了历史空前的水准。单从晚明秦淮名妓的风行程度看,顾佐的廉政建设是失败的,但他令始于唐代的中国官妓制度首遭重创,教士人开始演习更为安全的消遣。

从明朝中期开始,除了演剧用男性“妆旦”,筵席间用娈童“小唱”也相沿成习,等真正严厉的清朝禁令来袭时,他们已有了成熟的替代品。

清代对官员士人嫖娼的管束远胜前朝,它不仅规定文武官吏宿娼者要杖八十,连可能袭荫的子孙也同等处理,而监生生员被抓到狎妓,也要“问发为民”。

清代禁妓的范围也远比明代要广,因为认定“名虽戏女,乃与妓女相同”,清政府至少颁布过四次禁止女子演戏的禁令。到乾隆三十四年,更是把禁止戏女进城的范围扩大到全国,容留她们在家的官员也要治罪。

于是,看女伶演戏变成了乡村野夫的专利,城市里的戏班一律变成了男班。结果不光是男人垄断了旦角,男旦也几乎垄断了戏剧舞台,同治年间“专就时下梨园子弟,全行搜录”的《菊部群英》,记录京师优伶共计 173 名,旦角就占了 107 名。

全面替代妓女

男旦替代妓女,当然不只是代替女人演出这么简单。官员士人重视艺术,但也需要男旦承担昔日女演员的全部功能。

中国历来娼优不分,这些功能自然包括提供性服务。最早记载的男旦性服务是在弘治年间,也就是宣德禁妓的几十年后,刑部郎中黄暐和顾谧饮酒时与顽童相狎,被缉事衙门访出拿问。

有趣的是,这件事弘治年间的陈洪谟和万历年间的余继登都曾记述,但陈是抱怨说朝政过于宽大,搞男旦的官员那么多,才抓了两个;70 多年后余则评价说“祖宗时法度甚严”,居然还为搞男旦抓人,“今大纵矣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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