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上海黄包车的演变史
上海开埠以来,最初马路上行驶的人力车是俗称“狗头车”的独轮车,这种独轮车既可以载货,也可以坐人。很快,黄埔江畔又出现了脚踏车、东洋车和马车这些交通工具。东洋车之所以得名,是因为它是山寨日本的。这种车车身很高,两个车轮镶了铁皮,走在路上隆隆作响,固然威风八面,但既笨重、又费力。尽管如此,但东洋车仍比独轮车要平稳安全,所以很快就成为当时上海人的主要出行工具。读中国古代历史,了解更多历史真相——
不久,上海街头又出现了车身低矮的黄包车(为方便管理,区别于私家包车,上海工部局规定——公司运营的车必须刷成黄颜色,故名黄包车。当今社会的出租车漆为黄色,既与醒目有关,应该也有沿袭旧制的一面。)。黄包车的车轮是用橡胶胎作成,行驶时声音低,而且有避震作用,路况好的情况下,人坐在上面基本上感觉不到颠簸。车子一面世,很快被有产阶级购作包车,故有“包车”之名。
等到黄包车盛行开来,笨重的东洋车自然就成为了明日黄花。
黄包车
黄包车都是由公司运营,买了来出租给那些苦力。中产阶级自己购置,雇用车夫来拉的俗称为“包车”。还有一种情况是拉车人自己置备的,沿街兜揽生意,这种被叫做“野鸡包车”,意思和现在大城市中趴活的黑车差不多。
据称,19世纪末,一辆日本制造的黄包车售价15元,黄包车夫租一辆车每天须支付400~600文钱。就算是1/3的租金用于车辆的保养,出租1个月左右,老板就可以收回投资。此后再收的钱就属于纯利润了,如此一本万利的生意,外国人、中国人皆趋之若鹜就毫不稀奇了。
有人做过统计,清末民初的人力车夫,包括驾驶黄包车、小车在内,一共有两万七千余人。如果加上黑车,私家车,或者这个数字应该会接近三万。到了上世纪三十年代,这个数字膨胀至三十多万。
旧上海还有一种三轮车,样子比普通黄包车低矮,车厢下面装置两车轮,上有座位,车夫在前面用力蹬,行驶起来到也十分拉风。坐在车厢里的人舒服了,在前面的车夫却蹬的太过吃力。因此,脚踏黄包车在上海只是昙花一现,很快就退市了。
按规定,上海运营的黄包车都有营业牌照,这样既方便管理,也便于收税。牌照,由英法租界及华界分头发放,可以在租界运营的称为“大照会”,只能在华界范围跑的称为“小照会”。经常坐车的乘客为避免麻烦,在上车前总会事先问清楚:“赤佬,有大照会否?”
在上海滩拉黄包车讨生活的人,主要来自江北的盐城、高邮、南通、靖江、崇明各县。这些人风雨无阻的辛苦奔波,收入也只是勉强维持温饱而已。一旦从事了这一行当,干的时间久了,就会患上一些职业病。试想,这些人夜以继日的在街头奔波,心肺早已震荡得非常厉害,得肺病也是情理之中。
黄包车夫向公司租车,不能自己去接洽,还得经过大小包工人之手。经中间人之手后,租价难免会涨,但绝大多数的车夫在上海举目无亲,更不会有地位、有身份的人去帮忙,无奈之余只好接受盘剥。如果一天顺利,在赚出来份子钱后,还可以多少有点节余,如果碰上刮风下雨的坏天气,就算是跑断腿,也赚不出份子钱,一天到晚白辛苦不说,还得倒贴。说是自食其力,其实是苦不堪言。
多数黄包车夫善良本分,但也有个别奸狡之徒。经常有一些车夫,嘴里事先含着铜质小银币,等到客人付过车钱后,迅速的将真银币藏起来,吐出嘴里的假币来,逼着客人换钱。当然,他们也是看人下菜碟的,妇孺、良善之辈才是他们下手的对象,倘若碰到青红帮的兄弟,赏他两个嘴巴子,他也是不敢还手的。
旧上海比车夫境遇还要凄惨的,大概就是乞丐了。当黄包车经过苏州河一带的盆汤弄桥、天后宫桥、老闸桥、垃圾桥时,车子才上桥堍,一群蓬头垢面的乞丐就会一拥而上,握住车杠,口中乱嚷着:“拉一把!”,不等乘客、车夫开口,就七手八脚的拉的拉、推的推,车子一上桥面,就伸出黑手要钱,口中嚷道:“老板、一只铜板小意思!”。多数人不愿意与他们掰扯,立即掏钱打发他们走人。如果碰到吝啬鬼,偏偏又是个女流之辈,这些乞丐就会污言碎语的破口大骂,让你颜面尽失。